文 | 谢祖墀 高风咨询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 2015年7月发表于《管理学家》杂志
敝作China’s Disruptors (中文版暂译为:《中国的商业颠覆者》)刚在美国和英国同时面向全球发行。在撰写和编辑此书时,我得到了许多朋友、客户、合作者和高风咨询公司的多位同事们的协作,首先我想在此向他们给予深深的感谢,没有他们我不能把此书写出来。
这本书的主题是中国的私营经济的崛起,它的力量、中国企业家的能力和企业家精神,以及他们所创造的创新和创业的氛围。这些状况我们在中国居住和工作的人可能已经耳熟能详。可是,在国外,一般人对此还是非常陌生,甚至毫无所知。我觉得我们有责任向全球介绍这些方面的发展和它们对中国以及全球商业世界带来的影响及意义。
长期以来,国外特别是西方人士以为中国的经济是由大型国有企业所控制甚至是垄断的,而这些国有企业背后有国家支持、政策的保护和倾斜,他们所在的许多行业都不容许非国有资本的进入。这些国有企业之所以能够享受到这些“人为”的优势,最根本的原因是中国的政治体制,特别是它的核心——一党领导。从西方的眼光来看,这种做法和它代表的体制与他们所认为放诸四海皆准的“普世价值”有许多差异之处。某些西方评论者将这种现象称之为“国家资本主义”(State Capitalism),他们在称赞它的有效性之余,其实在他们的内心,这也加深了他们对中国作为“他者”
(“The Others”)的观点和断言。这种观点当然不能说不对,但它肯定不完全对。在过去的 30 多年,中国的民营经济从无到有,经历了几个不同阶段的发展,在今天民营经济已经成为中国经济的一股庞大和不能忽略的力量。它在为社会所创造价值和财富的同时持续地茁壮成长。与此同时,国有经济却遇上了许多的挑战和限制。虽然国企在某些领域还有一些优势,但是在其他领域特别是开放有竞争性的行业里,国企已经受到了来自民营企业(包括外企)正面的挑战。尤其是在商业创新方面,民营企业已经逐渐地占了上风。
我写此书的目的就是要向全球的相关人士介绍这个现象和它带来的意义。其实,这个现象我在十几年前已经开始意识到。民营企业家在灵活性、适应性、速度和企业家精神上,相对于国有企业,一早已经显现出了优势。但是他们缺乏的是资源、经营环境和管理能力。但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中国政府对非国有资本的逐渐开放,以及互联网(特别是移动互联网)的发展,民营企业家的机会越来越多,他们之中不少亦充分利用了这些机会,将他们的业务迅速的做进去并做大做强。
在2000 年,国有与非国有工业企业的总收入是差不多的,都是大约四万亿元左右。到2013 年时,虽然国有企业的总收入增加了大约六倍左右,但非国有企业则增长了超过18 倍。在同一时期内,利润增长了更多。国企大约是7 倍,非国企大约23倍。两方面发展速度的差异非常明显。中国民营企业快速崛起的现象在五年前已经非常明显,虽然有不少人正在说“国进民退”的迹象。当时亦是我开始撰写此书。经历了几年的准备、访问、整理材料、撰写和编辑,此书初稿于大概一年前已经完成。但在英美出书,从初稿到最终稿还需大概一年左右的时间。当然在这段时间内中国的商业环境已有不少的改变,我书里的某些材料可能已经有点过时,这是不可避免的。然而我谈到的基本趋势还是有效的,而这些趋势对于国际上的观察者包括跨国企业的领导者、政府官员、经济学家和学术研究者应有相当重要的参考作用。
在书中我描述了1980 年代以来的几代不同的中国民营企业家。从20 多年前创业者还是中国社会的少部分人,到今天创业精神和参与的火爆式增长……在今天这几代人还同时存在,虽然他们的年龄、经历、成就和观点大不相同,但他们却在争相影响大众。其中,互联网和互联网企业是重点,但它们亦非代表全部。总的来说,它们的跳跃式增长和澎湃的创业和创新力量对中国是有深刻的影响的。当然,不是所有的民营企业家都是“有才之士”,也有不少并不突出,甚至一部分更是“浑水摸鱼”。但中国的特点是它的基数庞大,一个大数目的小百分比还是一个大数目。一些比较优秀的企业家能成为后来者的追随对象和模范。
中国民营经济的崛起除了对中国以及全球的商业社会正在产生根本性的改变之外,它还在带来一种更深层次上的影响。自从第一代的互联网公司在中国诞生之后,中国的政经系统就开始了一种不可逆转的改变。互联网公司总的来说是师承美国硅谷公司的制度、文化和治理的。当然,中国的互联网公司还不是百分之百与美国硅谷公司在各方面是一模一样的,亦不需要如此,它们或多或少还存在中国传统的基因和惯性的烙印。可是在重要的基本点上,中国创业公司与美国创业公司是互通的。同时,中国的政经系统正在从计划经济转型至市场经济,许多“传统”的体制、结构和文化还在政府和国有企业之间存在。这两方面是有矛盾的,但同时亦在互相影响。这相互的渗透将会对中国的整体发展产生良性的影响。这种影响将非同凡响,对国内外将会有很大的贡献。
谢祖墀 高风咨询公司创始人、首席执行官,是全球最具经验和知名度的华人战略和组织咨询顾问,与全球五百强以及中国百强之中的多家企业有长期深度合作。他的著作包括《方向:中国企业应该学习什么》、《中国战略:驾驭全球发展最快的经济体》、《跨越:中国企业的下一个十年》,最新著作《中国的商业颠覆者》已于今年7 月正式发行。